人類的有屬不清的思想或主義,歸類之後來看有些是左派或右派,或極端的左派或右派。Yorgos Lanthimos 的電影作品,到目前為止我所接觸過的電影除了《非普通教慾Canine》(未寫影評),就是《單身動物園The Lobster》,兩部電影的故事呈現都是相當極端的人性或社會,好比極左派或極右派的思想世界。以《單身動物園》來說,故事的前提是時下社會嚴禁單身,否則將依法處置,因而衍生出了些怪誕的事端。片中以一些刻意又突兀的旁白,建立一了一條微弱的倒敘故事線;因感情價值觀扭曲而衍生出的事件,在故事線的行進方向中若隱若現,一方面是故這齣戲的劇本元素,一放面似乎在諷刺真實社會裡的某些荒謬。若將《非普通教慾》與《單身動物園》擺在一起討論,有些特色或許代表了Lanthimos的獨道風格,也可能是這位希臘導演嘗試想建立一個只屬於他自己的電影風格。

 

《單身動物園》是一部人性感情被禁止自由發展的悲歌,電影中的社會不允許一個成年人單身,單身者需送往一間特別的飯店「輔導」,在時限內輔導到有伴侶為止,若沒有伴侶則會被「變成動物」。被送往飯店的單身者有的是喪夫或喪夫,有些是感情破裂,不管如何,被送去輔導的單身者也只是因為社會的規定。在看似可以自由尋找伴侶的飯店中,暗藏著禁慾的潛規則、虛情假意只為逃離處罰的相親沒有相愛的愛、洗腦式的感情教育等。若將電影映射到我們現在所處的現實社會,我想這是對大眾對私人情感狀態認知的某一種反問。單身者被禁慾,只因為是單身;單身者被勾起性慾,但不能洩慾,只因為單身。在飯店裡的單身者,是屬於「合法」單身者,在飯店外的森林的單身者,則是「非法」單身者,也就是不被社會認可的單身者。合法單身者會獵殺非法單身者,非法單身者不會至合法單身者於死地,非法單身者的幫派卻嚴格限制單身的紀律,逾越紀律就必須受懲,嚴重還需要活埋處死,怪誕極端。故事中的社會將單身視為違法,非法單身的社群又將單身視為法典般的教條,導演或許想從此奇怪的劇情中傳達些什麼,但我猜不出來,我只能簡單地說這些「矯枉過正」的具體展現。

 

單身者如此,擁有伴侶的非單身者卻也不是多麼地美好。故事中有個跛腳的約翰,為了逃離變成動物的懲罰才想找個女伴,為了找女伴又未找理由搭乘一對,約翰就幹出了些奇怪的事,鎖定的女伴會自然流鼻血,約翰也就將自己塑造成是會自然流鼻血的人,好有個「登對」的理由和女伴在一起。主角大衛更是誇張,為了找女伴(其實是為了活命),嘗試將自己打造成冷血無情的男人,好與冷血無情的女人在一起;而自恃頭髮基因絕佳的女子,只因大衛頭髮髮質不佳而不願交往;後來大衛又因為近視女子被陷害成為盲人,大衛竟也嘗試成為盲人。這樣的劇情,導演或許是對某些社會現象的諷刺。有些人追尋感情,只是為了追而追,在追求的同時殊不知的膚淺,就找了更膚淺的理由來去合理化自己的行為。比如說:A和B很登對,因為他們有夫妻臉;C和D很搭配,因為他們臉上都有道疤;E和F是天作之合,因為他們都是富裕環境長大的孩子;G和H不合,因為他們衝八字。諸如這些說法,人們不過就是胡亂猜測去滿足自我的想像,給自己或當下的談話一個交代。

 

電影了各種極端的矯枉過正,導演並不是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說故事。《非普通教慾》也是使用非常類似的手段,只是背景環境的設定小了些(極端變異的家庭教育)。《單身動物園》和《非普通教慾》我觀察到一些共通點。影像上,Lanthimos都採用傳統的膠卷拍攝,在後期製作方面也刻意地將膠捲的感覺放大,與現今的數位影像有明顯的差異;分鏡上,故事結尾都是採用開放式的結局,《單身動物園》中的大衛,導演最後並沒有交待他是否有把自己戳瞎,只留了等待的近視女子,《非普通教慾》則是女兒藏匿在後車廂中,劇情並沒有交待她是死是活;內容方面,除了極端的「矯枉過正」之外,有些元素兩部片是共通的,例如:男人的白色大內褲、狗或其他動物(經常將人與動物相提並論)、粗魯而沒有浪漫成分的性愛、特別設計的僵硬對白。這些元素都是兩部片幾乎雷同的特點。

 

對於這些共通點,我有猜測也有評論。或許Lanthimos這位導演想樹立屬於他自己的電影風格,嘗試讓別人無法模仿或是共生的電影路線。《非普通教慾》是2009年時的作品,在這部片中就足見著Lanthimos的獨特的敘事手段,且明顯傾向藝術電影路線;而《單身動物園》是2015年的作品,時隔6年,演員找上柯林法洛、瑞秋懷茲這些一線演員,還有介於一線和二線之間的法國女星雷瑟雅杜,若從演員角度來看,導演或想走入商業電影,但電影內容的呈現手法卻與6年前的藝術電影作品如出一轍,我從時間之差下的作品風格,猜測導演的企圖,也思考Lanthimos這樣的做法是否可以被歐洲的電影觀眾所接受。想在商業電影和藝術電影兩邊取得平衡,對一位導演來說從來就不是件小事,Lanthimos的風格是維持得如此「冰清玉潔」,如同他電影裡的各種極端事件一般,我深感欽佩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好奇狐獴 的頭像
    好奇狐獴

    好奇好奇小狐獴

    好奇狐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